-冬日烟火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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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,陆君尧突然一步跨到她身前,孟鹃始料未及,双脚没来得及停下,就这么撞在了他怀里。
他个子高,就这么挡在他身前,给她遮住了从他身后刮来的风。
孟鹃说了句“对不起”,刚要往后退,陆君尧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领子。
孟鹃嘴巴张了张,心脏刚加速,就见他把她的领子给竖了起来,领口的拉链被他拉到了最上面。
“下次出来,戴条围巾。”话落,他往后退了一步。
孟鹃抬手攥了攥下巴处的领子,抬头瞄他的时候,她咕哝了一句:“你不是也没戴围巾吗?”
大学的时候给他织的那条围巾,从未见他戴过。
她声音不大,以为会被风吹走,可陆君尧还是听见了,他笑笑:“走吧。”
出租车站点不远,也就不到百米的距离,两人站在寒风里,陆君尧看了眼她斜背着的吉他,还有那只攥着吉他包带的,被冻红的手,他问:“重不重?”
孟鹃“啊”了一声,反应慢半拍的:“不重。
”
扭头的功夫,陆君尧看见绿化带后面有一个卖红薯的老大爷,浓浓的红薯香被风吹散,他问:“烤红薯吃吗?”
孟鹃上高中的时候很喜欢吃烤红薯,经常在周五放学的时候会买回来两个,孟鹃抿唇笑了笑:“干嘛,你要请我吃烤红薯啊?”
陆君尧笑笑,说:“很久没吃了。”他转身,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,往烤红薯的摊位那儿走。
烤红薯的大爷头发花白,见有客人,眼尾的皱纹随着嘴角上扬而加深:“要吃烤红薯吗?沙地里的红薯,甜得嘞!”是外地口音。
如果说满脸皱纹的老人是冬日里的黄昏,那陆君尧就像冬日里的暖阳,温暖,却不炙人。
寒风刺骨,他站在风里,声音温和:“要两个,不要太大的。”
冬日的暮色沉得快,凛凛寒风把老人眼角的皱纹吹得愈加浓烈,他称了两个只有女孩手长的红薯,分别装在黄色的纸袋里:“一共14块。”
陆君尧拿出手机扫码付了钱,大概是因为没有那种收款的语音提示,陆君尧把手机的付款界面给老人看:“您看一眼,14块。”
老人眼尾的褶子更深了:“没事没事,我相信你们年轻人。”
陆君尧收起手机,接过他手里的袋子,走回来。
他把两个红薯给她:“装口袋里。”
孟鹃抬头看他:“不吃吗?”
“先暖一会儿手,”烤红薯烫烫的,把他原本温热的手心烫的滚热,他话里有几分歉意:“怪我,出来的时候忘记把你的手套带出来了。”
孟鹃低头看他手里的红薯,鼻子一酸,她给接到手里,垂着头:“你怎么还怪起自己来了,是我记性不好。”以前但凡和他一起出门,她都是一个糊涂的脑袋,因为她什么都不用做,他都会替她想得周全,因为他太过细心,所以她越来越粗枝大叶。
可是现在她搬离他那儿了,很多地方,便得不到他细心的照顾。像今天,她换了鞋才想起手机没拿,关上门又想起吉他还立在玄关那儿……
口袋里的红薯比手套要暖和许多,可无论是手套还是红薯,都是他给她的。
一辆出租车在两人身前停靠,陆君尧往前两步,给她开了门。
冬天昼短夜长,还没到六点呢,天就全黑了。
陆君尧把她送到16栋门口,问她:“红薯还热吗?”
孟鹃点了点头,唇边浮出淡淡的笑:“还很热。”
“晚饭呢,吃什么?”他和她面对面站着,他低头,她仰头。
孟鹃松开微抿的唇:“你不是给我买了红薯吗?”
他嘴角弯了一下,弧度浅浅的,“我最近每周三五六的下午都会去淮阳路。”这话题岔得突然,但听着又像是随口。
孟鹃愣了一下,转而下意识地回了句:“我也是。”音乐课快结束的时候,她和老师确定了接下来上课的时间。
“这么巧,”他说:“那你要跟我一起吗?”
孟鹃咬住下唇,默了几秒,问:“会耽误你吗?”
他说了句“不会”后,往后退了一步:“进去吧。”
口袋里的红薯变得温热,没有那么烫了,孟鹃开了门,进去。
今天是阴天,没有星星,朦胧的一弯月孤零零地挂在漆黑的夜空,背贴着门的孟鹃默默在心里数了50下,轻轻开了门出去。
他刚走没几步,走得慢,微微垂头,地上的影子很长很长。
尽管他为人温和,但总是独来独往的,孟鹃从没觉得他孤独,可现在,她透过金属大门,看着他的背
影,心口突然疼了一下。
她不在,他是不是不习惯那样大的一个客厅,没有她趿拉着拖鞋像个小兔子似的窜来窜去,是不是很冷清
孟鹃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别墅。
这里也很冷清,因为无论她在做什么,地上都只有一条影子。
1月5号是孟鹃的生日。早上还没到八点,她就出门去了菜市场,这会儿,九点多一点,她两手提满了袋子站在别墅门口开门。
从搬出来到现在,她做饭的次数不多,仅做的那几次还都是下的面条,但是今天不一样了,她请了陆君尧来吃饭。
开了门,她把放在地上的袋子一个一个重新勾到了手指上。
昨天是星期三,她上完音乐课回来把院子打扫了一下,院子里有个小花园,花园里光秃秃的。孟鹃走过的时候,扭头看了一眼。
嗯,应该去买一些绿植栽在里面。
十点,陆君尧一手拎着蛋糕,一手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站在别墅门口。
门铃响,在厨房里忙活的孟鹃赶紧用水冲了下手跑了出来。
她今天穿的是休闲运动风,上面是一件黑色的长款毛衣,下面穿了一条黑色的打底裤,黑白条纹的长袜罩住了一截脚腕。
站在门口的陆君尧看见她趿拉着拖鞋像一阵风似的跑出来,笑着说:“不急。”
门打开,孟鹃接过他手里的蛋糕,往他另只手的黑色袋子瞟了一眼:“那里是什么?”
陆君尧晃了下手:“给你挖了两株杜鹃过来。”
孟鹃眼睛一亮:“我早上还想着下午去买一点绿植栽在花园里呢。”
陆君尧走在她右侧,“在忙什么?”
“在切菜啊。”
“那你去忙,我来把这杜鹃给种上,”他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短款的外套。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花园边,去了东围墙,拿了把铁锹过来。
大学那会儿,一到深秋,孟鹃便会见他给院子里的腊梅和桂花翻土。她把手里的蛋糕给放进客厅后又跑出来。
“我能做什么呀?”以前,陆君尧在院子里做这些的时候,她也会站在旁边这么问他。
陆君尧笑笑,“等下埋土的时候,你帮我扶着就行。”
等陆君尧挖完土穴,孟鹃便把杜鹃拿出来放进土穴里扶正。陆君尧拿着小铲子,把杜鹃的土球用土覆盖住,然后用脚把土踩实。
小花园有十几个平方,就这么栽了两株杜鹃,倒显得孤零零的了。
陆君尧把铁锹放回去后,拿起旁边的的小红桶接了水,把杜鹃的根系浇透,“三天浇一次水,一次浇这么多,”他用手在红桶上比划了一下。
孟鹃点头:“我知道的。”
“等年后,我让方曲多买一些杜鹃来,”他看了眼花园,嘴角的笑意很明显:“把这花园里种满杜鹃。”
他打小就喜欢杜鹃花,没来由的喜欢,只是没想到会在二十五的时候在那个开满杜鹃的娟阳山遇见她,也没想到分别一年后,当时那个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小姑娘会来到他的身边。
陆君尧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方形松木盒子递给她:“生日快乐。”
孟鹃把盒子接到手里,习惯性地低头闻了闻,但是隔着盒子,她闻不出来,她没有打开,直接问他:“今年是什么?”
他说:“茉莉。”
每年孟鹃生日,陆君尧都会送她一瓶他自己调制的精油。
高考那一年,陆君尧送她的是苦橙花做的精油,那个精油的味道,孟鹃到现在都还记
得,有点苦涩,能闻见的苦涩。当时她还特意上网查了,网上说苦橙花做出来的精油对神经紧张或疲惫可以起到舒缓的作用。
大一那年,陆君尧送她的是鼠尾草精油,她当时也上网查了,说是这种精油可以杀菌消炎,是的,那段时间,她脸上在冒痘
考研那一年,陆君尧送了她一瓶甘洋菊精油,那段时间,孟鹃的确是有点焦虑和紧张,而洋甘菊是最温和的镇定剂。
陆君尧除了喜欢花草,还爱调制精油,所以他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香气,受了他这么多年的熏陶,孟鹃对精油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。
茉莉精油算是精油里价格比较贵的,很多女性都会用它来护肤。
孟鹃已经很久不起痘了,她手里握着那方形小盒子,朝他微微眯了眯眼:“干嘛,你这是在提醒我要开始皮肤管理了吗?”
她拿眼眯人的时候,表情古灵精怪的,陆君尧被她逗笑了,笑归笑,说到护肤,陆君尧还是提醒了一句:“你今年25了,现在才开始护肤的话,有点晚了。”
他倒是少有这样开她的玩笑,孟鹃“嘁”了一声,扭头踩上台阶,回了客厅。
冬日里的日头很柔和,他背着光站,快正午的太阳光从他头顶后方打下来,背着光的那张脸,眉眼温柔,粼粼波光跳进他眼里,有涟漪在荡。
茉莉精油,何止能护肤,它那令人陶醉的气味还能增加爱情的浪漫。
他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,没有爱过人的他,更是没做过浪漫的事。
再不做,就真的老了。
中午,孟鹃做了一桌子的菜,陆君尧坐她对面,他笑着:“很久没吃你做的菜了。”她走了半年,回来的第二天就搬了出去。这么想来,也是挺久的了。
孟鹃夹了一块糖醋小排到他的碗里:“那今天就多吃一点。”
他拿起筷子,说了声:“好。”
孟鹃今天还特地买了一瓶红酒,她举杯:“祝我生日快乐。”
两个红酒杯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,他说:“生日快乐。”
陆君尧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,可孟鹃,却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了。
喝的急,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,笑里带着几分狼狈。
陆君尧怔忡地看着她笑,眸子里有光影闪过,他放下酒杯,温声提醒:“别喝那么急,吃点菜吧。”
陆君尧吃饭细嚼慢咽不露齿,两个人而已,那么多的菜,吃到最后都不见少。
饭后,孟鹃把桌子腾了半边出来,陆君尧把蛋糕盒上的带子解开,往年的蛋糕不是方形就是圆形,今年,很不一样。
是个音符。
孟鹃看呆了,半晌才抬头:“好漂亮。”
他把一个‘1’一个‘8’的蜡烛插在上面,孟鹃咯咯直笑:“干嘛,你不是说我25了嘛。”
他今天带了打火机来,点上蜡烛,他把蛋糕推得离她近一点:“希望你永远十八岁。”
十七岁,她吃了人生中第一块属于自己生日的生日蛋糕。
十八岁,他带她去吃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西餐,还带她去了游乐园。
十九岁,他送了她人生中第一条及膝的黑色礼裙。
……
“快许愿吧。”
孟鹃游走的思绪被拉回来,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燃了一点,她抱着双手,闭上微微湿润的眼睫,在心里默默许了她25年来第一个贪心的愿望。
比去年要贪心太多。
许完愿,她吹灭了蜡烛,陆君尧从来都不问她许了什么愿,倒是孟鹃,会在他生日的时候偶有几次问他,她问,他便说,可他的生日愿望真的很陆君尧。
希望这个世界的孩子都可以吃饱喝暖、希望身边的人平安健康……
只有去年,也就是不久前,她从英国回来给他过的34岁的生日,他许的愿望和自己有关:希望她能找一个懂她的,疼她的,诸事都能帮得到她的另一半,比如他。
吃完蛋糕,陆君尧没让她立即收拾餐桌,他把她喊去了客厅的沙发里坐着,然后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:“《落日锁秋》的曲子编好了,今天是周四,你抽一天的时间去找姜白,把歌录了。”
孟鹃嘴巴张了张:“这么快啊,我还以为要等到月底呢。”她拧眉问道:“你催他了?”
陆君尧摇头:“没有,他昨晚给我打的电话。”他把手机拿出来,“我把他号码发给你,你要提前半天给他打电话。”
孟鹃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,她忙起身去了厨房。
再坐回沙发里的时候,陆君尧问她:“以后是准备走音乐这条路了吗?”
这个问题,孟鹃也想过,她是喜欢唱歌,可在此之前,她从没想过要借用唱歌来赚钱。她自己粗略算了算,这八年,虽说她没花过他什么大钱,但日积月累的,吃穿用全部都加一起,在京市这个高消费的城市,近十年的时间,还个五百万,应该也不算多。就像她现在住的别墅,哪怕是合租,一个月的租金都要上万。而且她去英国的时候,他还在她衣服里放了一张卡。
五百万,想想都算少的。可孟鹃暂时就只给自己定了这么一个目标。她不敢定得太高,怕自己还没挣到那么多的钱,他就走了。
他那样优秀的一个人,觊觎他的,何止她一人。
她点头:“如果爱好还可以成为我经济上的支撑,”她笑笑:“何乐而不为呢?”
“那就大胆去做,”他眼里有影影绰绰的光,他笑着说:“我会在身后支持你。”
两点半的时候,陆君尧走了。他走后,孟鹃才打开那松木盒子,盒子里是一个深褐色的玻璃瓶,瓶颈那里系了一个粉色的细丝带。
她低头,在瓶口处闻了闻,能闻见青绿的幽香……
许完愿,她吹灭了蜡烛,陆君尧从来都不问她许了什么愿,倒是孟鹃,会在他生日的时候偶有几次问他,她问,他便说,可他的生日愿望真的很陆君尧。
希望这个世界的孩子都可以吃饱喝暖、希望身边的人平安健康……
只有去年,也就是不久前,她从英国回来给他过的34岁的生日,他许的愿望和自己有关:希望她能找一个懂她的,疼她的,诸事都能帮得到她的另一半,比如他。
吃完蛋糕,陆君尧没让她立即收拾餐桌,他把她喊去了客厅的沙发里坐着,然后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:“《落日锁秋》的曲子编好了,今天是周四,你抽一天的时间去找姜白,把歌录了。”
孟鹃嘴巴张了张:“这么快啊,我还以为要等到月底呢。”她拧眉问道:“你催他了?”
陆君尧摇头:“没有,他昨晚给我打的电话。”他把手机拿出来,“我把他号码发给你,你要提前半天给他打电话。”
孟鹃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,她忙起身去了厨房。
再坐回沙发里的时候,陆君尧问她:“以后是准备走音乐这条路了吗?”
这个问题,孟鹃也想过,她是喜欢唱歌,可在此之前,她从没想过要借用唱歌来赚钱。她自己粗略算了算,这八年,虽说她没花过他什么大钱,但日积月累的,吃穿用全部都加一起,在京市这个高消费的城市,近十年的时间,还个五百万,应该也不算多。就像她现在住的别墅,哪怕是合租,一个月的租金都要上万。而且她去英国的时候,他还在她衣服里放了一张卡。
五百万,想想都算少的。可孟鹃暂时就只给自己定了这么一个目标。她不敢定得太高,怕自己还没挣到那么多的钱,他就走了。
他那样优秀的一个人,觊觎他的,何止她一人。
她点头:“如果爱好还可以成为我经济上的支撑,”她笑笑:“何乐而不为呢?”
“那就大胆去做,”他眼里有影影绰绰的光,他笑着说:“我会在身后支持你。”
两点半的时候,陆君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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